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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萨莫萨】Sehnsucht nach dem Frühlinge

【食用说明】
1.CP萨莫萨无差
2.必须ooc系列
3.是点梗,然而已经跑偏到十万八千里外
4.文笔渣,可能雷,注意回避
以下正文

   
现在是早上八点。
准确来说,现在是四月晴日的早上八点,冬天刚刚收敛她的脾性,温软的春季带来的鲜花与新叶此刻正缓缓覆盖整个回温的维也纳。
萨列里拉开窗帘的时候,和窗外树枝上的鸟撞了个对眼,那金黄色羽毛的小鸟朝着他啾啾地叫了两声,然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。
萨列里回过头,管家站在他卧室门口,门开了一条缝,他的声音传进来:“先生,早餐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“就来。”萨列里回答,重新整理自己睡了一夜后凌乱的头发。
   
鸡蛋,培根,甜面包和小甜酒,半杯。甜面包要撒上糖粉,咬开里面是鲜奶油。烤好的饼干是备餐,如果萨列里觉得还不够,那么饼干会和另一杯奶油被一起端上来。但是今天萨列里连面包都没有全吃完,就在女仆担忧是不是自己买错了品种的时候,这位优雅的大师安抚她说:“面包没有问题,是我没有胃口。”
他随后回到卧室,再出来时候已经换上一身正装,黑曜石的领花闪闪发亮,他甚至多别了个胸针。老管家看着他这样的装束帮忙联系了马车,萨列里也没多说,稍作整理后就踏上马车。
然而他并没有去美泉宫——完全没有,他让马车掉了个头,朝着美泉宫的反方向驶去。
马车夫并不知道这位音乐大师在想什么,只能照做。他们一路驶向郊外,一直到接近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。
“可以了,就这里吧。”萨列里叫停了马车,而马车夫疑惑地回头:“先生,这里是……”
“下午四点到这里来接我。能记住路吗?”乐师长利落地跳下车,毫不在意自己干净的鞋子粘上落叶与尘土。“四点,先生。”马车夫明白自己不该问的太多,于是只是向萨列里确认时间,在得到应允后驾车离开。
萨列里又正一正自己的领花,抬脚踏入到树林里去。
   
新春的小树林溢满了生命的气息,树枝抽芽,而鲜花刚刚开放。到处都有鸟鸣——松鼠在他头顶的树冠上窜来窜去。萨列里却丝毫没有受到干扰,他心无旁骛,似乎极明确自己的目标。如果有注意到,能够发现他手摸过的那些树木上都用白色画了小小的箭头,就是这让他没有迷失方向。
他走了很久,走到他都有些饿了(这时候他开始后悔没吃完那块面包),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
那是一片林中空地。不怎么大,估计也就是普通家庭的主卧那种大小。然而这里却又一张桌子,上边摆满了甜点和零食,白巧克力球和黑巧克力球摆成一座小塔,甜酒(酒瓶的商标被撕掉了,但萨列里知道那肯定是某种甜酒)加上两个倒扣的高脚杯。
没有人。
萨列里皱皱眉,似乎在寻找什么,但他绕着这个小小的空场地转了一整周都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——
然后他找到了一架钢琴。
他显然愣了愣,这似乎不在他的意料之中。树林里不应该有钢琴……至少不应该在这里。钢琴里那片空地不远,上边已经落满了春天换新的旧叶,藤蔓缠绕在琴腿上。
萨列里踟蹰了一会儿,最后打开琴盖将手指覆上去。他在脑子里搜寻了半天才决定要弹什么曲子,按下第一个音符的时候,他听到回应。
那是从空地另一边传来的,悠扬的弦乐器。萨列里分辨一会儿,最终确认那是小提琴。他于是弹奏下去,坐在落满深色树叶的琴凳上,而小提琴声愈发响亮起来。
他看到有人从对边的树林里冒了头;其实就凭这小提琴,凭他所在的地方,他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,但他还是用力看去,直到确认了那一头闪亮的金发才微微松了口气。
“莫扎特。”
“哎,大师,不要说话呀。”莫扎特有些委屈地放下琴弓,瘪着嘴看他,“您刚刚弹的多好!”他说着,拉出一段镶了花的短调。
“我以为我们是来喝下午茶的?”
“是,是。当然是。”莫扎特笑嘻嘻地放下手中的琴,搁在空出一边的琴凳上。“那么请吧萨列里大师——虽然现在才是中午呢。”
萨列里却是有些饿了,所以没管莫扎特语气里的调笑,离开钢琴走回到那圆桌边上去。莫扎特郑重地清了清嗓子:“我为您准备了巧克力球——分黑白的,我觉得你应该更喜欢白巧克力,那更甜。蜂蜜茶和甜酒,您可以自选。松饼,我给您淋了枫糖;奶油蛋糕,我特意挑了不那么甜的。要是觉得太甜,我这样还有清口的玫瑰花茶,啊!对,还有这个。”
莫扎特伸手把藏在花瓶后边的一碟面包拿出来。它们是半圆形的,白嫩并且柔软,上边点缀了深色的樱桃。
“您最喜欢的——维纳斯的乳头。”
     
“萨列里。”
“嗯?”
萨列里放下银质的勺子,吃了一半的松饼垮垮地坍圮下去,和盘子底下的枫糖混在一起。他们从刚刚开始只交谈了没几句,萨列里显得有些局促,大部分时间就半低着头看自己的杯子和甜点——也不多吃,到现在为止,也就吃掉了半个松饼和一杯茶。
“不好吃吗?”莫扎特有些担忧地撑着脑袋,“是甜点不合心意,还是……”
“不,不。不是,莫扎特。”萨列里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想(实际上他的状态更像如梦初醒)。
“这样。”莫扎特换了个方向支撑自己的脸颊,“啊,对。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?”
萨列里愣了一下,然后反应过来一样点点头:“并没有什么大事,你也知道,维也纳总是那样。”
这座城市曾经悲伤。然而当时间再往后,往后行走,痕迹里的悲伤很快就被新的故事抹去。
“哦……达蓬特怎么样呢?”
“挺好的。绝对比你想的要好——”萨列里拖了个长音,“你都不问问我。”
“噗。”莫扎特突然笑起来,这时候他展现出一些恶劣的脾性,他嘴角的笑容带着些许揶揄和挑衅(那只有一瞬间,萨列里注意到了),然后他说:“您在这儿,我就知道您很好。”
该死的莫扎特。他总是知道——
“我得问问路西维德,他怎么样?”莫扎特玩起了手里的勺子,蜂蜜茶被他搅拌出一个漩涡,“我记得他天赋很好…然后你收他为徒了是不是?”
萨列里把一颗巧克力球塞进嘴里,然后点头。“一点不比你天赋差,上帝的宠儿。”
“哦,这我可不认同。”莫扎特大笑起来,手落在桌面上差点打翻那瓶甜酒,好在萨列里反应快一把抢救过来。
“我以为你会问问康斯坦斯?她一开始可不太好。”萨列里等那天才停下来才把酒瓶放回去,“或者……”
“谢谢。”
“啊?”
“我说谢谢,萨列里大师。”莫扎特直直地盯着他,眼睛里仿佛有燃烧的星火。
“哦……不用谢。”结果萨列里不知道怎么接话,想了半天干巴巴地憋出这么一句来。
莫扎特又笑了,萨列里最不能理解他的就是这个,他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。他只好等金发的音乐家停下来。
“你猜怎么着,萨列里,你让我想起了罗森博格!”莫扎特笑得横膈膜都在震动,空气从他声带里挤压出来,显得有些尖锐,“他那顶滑稽的假发,啊,还有可笑的手杖!”
然后他语气猛然一转。
“他怎么样?”
“他?他和以前没有两样,至少手杖和发型肯定没变。”萨列里吃完了最后一口松饼,手伸向奶油蛋糕,“他还挺高兴的,因为你——”
他顿住了。没再说下去。
“哎呀,萨列里大师。”莫扎特不赞同地歪歪头,“没噎着吧?”
萨列里摇头,然后不再说话。
他们维持这样尴尬的沉默大约十几分钟后,莫扎特突然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,萨列里被他吓得蛋糕都掉地上了,他内心还惋惜了一阵。
“萨列里!要不要弹琴!”
“等……”
这压根不是个问句,也容不得萨列里拒绝。莫扎特已经从自己的座位窜到了他的座位,然后半推着萨列里坐到钢琴登上去。萨列里被摁到长凳上,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弹什么,只好愣愣地看着莫扎特。
“现在可是春天,春天。”莫扎特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,把小提琴架到脖子上,“您来的时候弹了什么?”
Sehnsucht nach dem Frühlinge,萨列里想。
“我们就弹那个。”莫扎特拉出几个音节,像什么无声的催促。
萨列里只好把手指放到琴键上,做好准备工作。
下一个瞬间,柔和的钢琴音同悠扬的小提琴融合在一起,成为刚化了冰的泉水,在整片树林里流淌。树枝在琴声中沙沙作响,风吧琴音带到更远的地方去,好让所有在这树林里的东西:活的,死的,睡着的,清醒的——都受到这音乐的浸渍,被唤起,被濯洗,迎接春天的到来。
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金色的。绿叶都要被染成金色,所有的一切——被音符沾染到的一切,都被重新赋予生命的意义。萨列里偏过头去看他,年轻的音乐家神情温和,合着双眼面带微笑。
曲子很短,所以他们弹了三遍;要弹第四遍的时候莫扎特停下了。他把食指放在自己嘴唇上:“嘘……大师。很晚了。”
萨列里如梦初醒,才发现天边的太阳已经变作橙红色,而原本明亮的阳光此刻暖融融得像化开的金黄蜜糖,昏黄的光芒错落在树影间,被打碎成一地金色的星星。
“你该走了。”莫扎特有点舍不得地说,“太晚啦,这边可不能待到天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萨列里看了一眼怀念,时间已已经是四点过了一刻,“我知道。”他重复。
“好可惜,东西都没吃完。”莫扎特好像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,但他终于明白萨列里是非走不可的了,于是他站在那。
“回见?”
莫扎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并不好看,甚至有点牵强,但那确实是个笑容——混杂了太多情感的表情,于是它变得不那么像个笑。
“回见。”萨列里冲他微微点头,然后转身。
莫扎特开始演奏。
     
萨列里向外走着,悠扬的琴音时刻伴他左右,他在那些树木上留下白色的刻痕,每一下都伴着小提琴的强音,他快步走着,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想要逃离,琴音越来越弱,越来越轻,直到萨列里一脚跨出草地,琴音戛然而止。
“先生!”
马车夫已经等了很久,但似乎并没有不耐烦。
“很抱歉我……”萨列里拍了拍落在自己衣服上的叶子想要解释。
“啊,这没事。”马车夫帮他打开车门,让他跳进去,“上车吧,先生。”
萨列里点点头。等他坐定,马车开始向城里跑去,马车夫开口说:“我是四点钟到的,先生。不得不说这片林子真的很好,空气很清新,风也很凉爽。啊,对了,还很安静。要知道我在等待的这半个小时里居然一声鸟叫都没有听见,只有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,这真是叫人心情舒畅。”
  
萨列里愣了愣。
  
“是啊,很安静,”随后他应和,“一点声音也没有。”

Fin.
   
    
   
*Sehnsucht nach dem Frühlinge,k.596:渴望春天。莫扎特创作于1791年冬日的曲子,冬季刚刚来临,而年轻的音乐家已经开始盼望春天的到来。

但他终究没能熬过漫长又冰冷的冬天。
  

  
1792年的春天可真美啊。

06 Ap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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